中國能源政策將有重大轉變

 信號明顯卻互相矛盾。中國接受了氣候變化的觀念，並允許政府官員公開討論氣候變化風險。zui近，中國氣象局局長鄭國光對氣候變化造成的幹旱、暴雨以及對大型基礎設施項目的威脅發出警告。如果沒有獲得許可，他是不可能發表這番言論的。
    但與(yu) 此同時，經濟增長仍是中國政策的主要目標，而增長需要消耗更多以煤炭為(wei) 主的初級能源。
    需求可能在去年小幅下滑，但仍有新的煤廠建成。中國煤炭消費在過去十年增長了一倍。中國現在是zui大的經濟體(ti) ，每年的煤炭消費量占的一半以上。即便按照非常保守的經濟增長預測，中國經濟規模也將在20年內(nei) 變成美國的兩(liang) 倍，個(ge) 人生活水平將相當於(yu) 1980年的美國。但中國經濟仍將以煤炭為(wei) 動力，根    據能源署(InternationalEnergy Agency)的預測，如果當前政策不變，中國煤炭需求還將增長20%至25%。
你是否感到困惑？如果是的話，那麽(me) 並不是隻有你一個(ge) 人這麽(me) 想。中國能源政策互相矛盾，而且就本質而言是一項未竟事業(ye) 。但現在中國能源政策有可能出現重大轉變，這將對產(chan) 生影響。zui近我來到北京，開始了解這裏正在發生的事情，而這些並非總是能夠通過數據和正式的政府政策聲明來了解到的。變革的過程非常精彩，因為(wei) 中國是一個(ge) 非常重要的參與(yu) 者，無論發生什麽(me) 都會(hui) 影響能源市場以及的氣候變化討論。
    過去40年的增長令中國社會(hui) 的權力發生了轉移，這是一段、驚人的持續增長時期，國內(nei) 生產(chan) 總值(GDP)年均增速超過9%。在一個(ge) 建立在僅(jin) 夠維持生存的農(nong) 業(ye) 生產(chan) 基礎之上的經濟體(ti) 中，精英人士出於(yu) 政治上的目的，承諾為(wei) 社會(hui) 帶來秩序、穩定以及不受外國勢力壓迫，他們(men) 可能會(hui) 奪取並把持權力。但在一個(ge) 建立在知識和個(ge) 人努力基礎之上的經濟體(ti) ，社會(hui) 內(nei) 部關(guan) 係將截然不同。
中國現在擁有一個(ge) 高技能且城市化的公民群體(ti) 。較為(wei) 年輕的一代人對於(yu) 長征或日本侵華戰爭(zheng) 沒有多少記憶。他們(men) 希望自己的關(guan) 注和意見能被傾(qing) 聽並有所回應。他們(men) 主要關(guan) 注的是精英主義(yi) 與(yu) 特權階層之間的衝(chong) 突——這是那些憑借努力和意誌取得成功的人們(men) 的普遍典型議程。
    這項議程有兩(liang) 個(ge) 關(guan) 鍵問題。首先是受到中國國家主席支持的反腐運動。發起的反腐運動仍在繼續，似乎正按部就班地向各個(ge) 政府機構推進。在短短過去幾周，隨著中石油副董事長廖永遠的被捕，反腐運動已波及到能源領域。能源領域的大量外資企業(ye) 肯定對中國接下來的動作緊張不已。
   其次是環境方麵的挑戰，這是被長期忽視的一個(ge) 問題。這個(ge) 問題更少地涉及有關(guan) 氣候變化的高層討論，更多地涉及城市環境的質量問題——中國13億(yi) 人口中的大部分人生活在城市。例子是中國記者柴靜製作的頗具影響力的紀錄片《穹頂之下》。該紀錄片除了對空氣質量日益惡化進行客觀的實例分析之外，還講述了一個(ge) 令人動容的有關(guan) 兒(er) 童健康的故事。
   顯然是中國自*以來zui為(wei) 強大的領導人，他正不遺餘(yu) 力地解決(jue) *項挑戰，如果中國以類似方式應對第二項挑戰，我將不會(hui) 感到意外。中國共產(chan) 黨(dang) 可能是威權的，但它並非對不同意見充耳不聞，其執政持久性正源於(yu) 其傾(qing) 聽並接納民意的能力。這種方式的*個(ge) 例證是所謂的“鐵飯碗"，這是中國政府與(yu) 其公民達成的一項社會(hui) 契約，這項契約曾保證了後者的長期就業(ye) 。隨著更多人富裕起來，這項契約的條款自然而然地發生了變化，如今，潔淨空氣似乎變成了這項契約的一部分。
   這對於(yu) 能源政策意味著什麽(me) ？
當然，中國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擺脫以煤炭為(wei) 基礎的經濟。轉向新的能源組合需要時間，但中國已經開始了努力。太陽能和風能的使用率在增加，不過起點還非常低。大規模地利用核能依然隻是一種抱負，但中國zui近宣布了新的相關(guan) 計劃。然而，中國以往的表現令人失望。台山新的EPR核反應堆的建設進展落後於(yu) 計劃，反映出核電站建設的複雜性——歐洲核電站的建設就一直受到這種複雜性的困擾。中國擁有大量的頁岩氣儲(chu) 藏，但開發頁岩氣的速度卻低於(yu) 許多人的預期。所有這些領域將會(hui) 出現變革，但中國不會(hui) 及時回應北京等城市麵臨(lin) 的空氣質量挑戰。
zui有可能的短期變革是轉向使用天然氣燃料、加強碳排放監管以及將一些發電和   工業(ye) 活動遷出大城市。
    天然氣儲(chu) 量豐(feng) 富，中國可以從(cong) 容地與(yu) 世界各地的供應商簽訂長期協議。在過去12個(ge) 月裏，中國已與(yu) 俄羅斯簽署了兩(liang) 項協議，還有一項協議正在談判之中。中國還與(yu) 土庫曼斯坦簽署了天然氣供應協議。中國可能會(hui) 迅速建立起新的以天然氣為(wei) 動力的發電能力。
    監管顯然是第二個(ge) 政策領域，不過與(yu) 美國總統巴拉克?奧巴馬(Barack Obama)的計劃相比，中國監管的目標是限製燃煤電廠的碳排放，而不是讓它們(men) 停業(ye) 。
    更引人注目的是工業(ye) 活動搬遷的可能性。zui近中國宣布，北京市zui後一批燃煤電廠將關(guan) 停。中國已經出台了燃煤發電電力分配政策，包括目前正在建設中的雄心的“西氣東(dong) 輸"項目。中國在西部新建的多達70家燃煤發電廠將向東(dong) 部主要城市供電。
   這是重要的一步舉(ju) 措，但其本身不會(hui) 清除彌漫在北京上空的霧霾。更為(wei) 根本性的解決(jue) 辦法是將仍以煤炭為(wei) 燃料的能源密集型行業(ye) 搬遷出去，現在這一事項可能已被提上議程。
   中國一直希望確保經濟增長遍及整個(ge) 國家，現在並未把全部精力放在解決(jue) 東(dong) 部沿海地區的溫室效應上。城市化帶來了房價(jia) 過高以及交通擁堵的相關(guan) 問題，一直被視為(wei) 一種好壞參半的事情。工業(ye) 活動無須集中在現有的大城市周邊，尤其是像北京這樣的城市由於(yu) 地理位置的緣故，總是很容易發生嚴(yan) 重的霧霾。
    當然，搬遷將令資本存量的質量發生重大變化，無論是在電力行業(ye) 還是在重工業(ye) 都是如此。它是要付出代價(jia) 的，但相關(guan) 投資將有助於(yu) 刺激經濟增長——今年的經濟增長顯然已遠低於(yu) 目標值。
   中國現在對於(yu) 能源市場非常重要，一舉(ju) 一動都將給*帶來衝(chong) 擊波。我大膽推測，我們(men) 將會(hui) 看到中國政府在限製煤炭使用方麵出台非常重大的舉(ju) 措——煤炭需求見頂的時間將遠遠早於(yu) 通常的預測。中國將會(hui) 抓住並利用任何地區在可再生能源技術方麵的任何進步。天然氣進口將繼續增長。在上述種種情況下，市場和價(jia) 格都將受到影響。這種政策將讓印度承受巨大壓力——印度將很快成為(wei) zui大的單一碳排放來源國，盡管它並不想要這一頭銜。
人們(men) 將會(hui) 說，在大多數國家，涉及遷移大量工業(ye) 活動以及數百萬(wan) 人的變革性項目是不可能完成的。但    如果你像我一樣曾在1986年訪問過中國的話，你當時絕不會(hui) 想到，這個(ge) 國家會(hui) 在30年內(nei) 成為(wei) zui大的經濟體(ti) 。